也开得慢,得五六个小时才能抵达县城。

夏天坐长途汽车特别受罪,这时候的车没有超载的概念,后上车的乘客把过道都挤了个水泄不通,要么站着,要么坐马扎,车厢里闷热,夹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儿。

季荞靠在男人身上昏昏沉沉睡着,中午他们在车上吃的干粮,到两点多钟,终于到站下车。

季荞长舒了口气,舒活筋骨,从斜挎包里翻出水壶,咕嘟咕嘟灌了好多口,又把水壶递给凌霁。

凌教授也渴,但他喝水的模样可要斯文得多。

长途汽车只有停靠一次给大家上厕所的机会,季荞都没敢喝水。补充完水分,上完厕所感觉又恢复生命活力,他们又坐上去村里同方向的牛车。

牛车慢悠悠地走,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,道路两侧是绿油油的玉米地,乡村气息扑面而来。

赶牛车的大伯跟所有农村人一样,对外来人很好奇,问季荞说:“你对象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,做啥工作的?”

季荞骄傲地回答:“他是大学教授。”

大伯肃然起敬:“你对象可真有文化。”

他又说:“闺女你嫁得可真好,转非农业户口了?吃上供应粮了?”

八九十年代的农村人最羡慕城里人的是有非农业户口,有招工资格,能吃供应粮。

供应粮米面都是一两毛钱一斤,工资买粮足够,还有很多结余置办其它的,可在农村交了公粮之后,细粮剩不下多少,只能吃粗粮。

农村青年要想去厂里上班就要找关系走后门,农业户口的他们压根就没有招工资格。

去北城之前的季荞也羡慕城里人。

季荞回答说已经农转非,大伯又是一阵唏嘘说她命好。

迎面,几个年轻人将自行车骑得飞快,快到车轮飕飕的只见残影,老牛被惊动加快跑了起来,大伯骂道:“几个臭小子长眼了没有,不好好走路。”

季荞看着为首那人眼熟,忙朝那人背影看去,分辨出是她二哥季更生,就大声喊:“二哥,你停下,是我,季荞。”

“呲”的一声长长的刹车声,那人停车,脚支地回头看,好一会儿才惊喜地喊:“季荞,你怎么回来了,也不提前说一声。”

没有电话可以打,又来不及写信,他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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